2005/12/16

誰敢得罪媒體集團?
分類:鏡中媒介

◎yuyen

民進黨前主席林義雄今天公開要求電視台要播放他的新聞時,他要求將臉孔開小框,聲明全文在螢幕上轉動,否則就一個字都不要播,他說不播沒關係。一個公眾人物有沒有權力規定媒體的播放型式呢?如果大家都不同意受訪者的規定都依自己的意思來播,受訪者去法院興訟會不會贏呢?而這樣的一個新聞受訪者,在刻意公開得罪媒體集團之後,未來他的社會形象會否將被刻意汙名化呢?


依照1994年9月23日憲法釋字第364號解釋,憲法第十一條之表現自由,是否蘊含廣電自由,並保障人民平等接近使用傳播媒體之機會?解釋文指出,學理上所謂「接近使用傳播媒體」之權利(the right of access& nbsp;to the media),乃指一般民眾得依一定條件,要求傳播媒體提供版面或時間,許其行使表達意見之權利而言,以促進媒體報導或評論之確實、公正。例如媒體之報導或評論有錯誤而侵害他人之權利者,受害人即可要求媒體允許其更正或答辯。惟允許民眾「接近使用傳播媒體」,就媒體本身言,係對其取材及編輯之限制。如無條件強制傳播媒體接受民眾表達其反對意見之要求,無異剝奪媒體之編輯自由,而造成傳播媒體在報導上瞻前顧後,畏縮妥協之結果,反足影響其確實、公正報導與評論之功能。是故民眾「接近使用傳播媒體」應在兼顧媒體編輯自由之原則下,予以尊重。如何設定上述「接近使用傳播媒體」之條件,自亦應於法律內為明確之規定,期臻平等。

話雖如此,TVBS是被林義雄公開點名上次錯誤報導他談話新聞的媒體,但TVBSN在今天的林義雄新聞之後,立刻配上李敖接受記者訪問痛批林義雄是偽君子很可惡的人,新聞中的李敖沒有談事件、沒有佐證及任何理由,電視台顯然故意的,刻意要在關鍵時刻播出立委李敖利用言論免責權毫無緣由的批判林義雄!媒體集團就是這樣粗魯的利用公有頻道公報私仇嗎?

林義雄曾具狀控告自由時報、聯合報,這兩報也表明不可能無酬配合刊登。此外林義雄並點要求民視播放完整的對民進黨員的聲明,但民視最後的新聞是以詼諧式的「林義雄說法有益於民視創辦人蔡同榮選情」的說法做成新聞。如果不想依照新聞當事人的想法來做新聞,又為什麼一定要做這一則新聞呢?公眾人物如擁有相當社會地位的林義雄得罪媒體集團都會遭到報復,那麼,一般人的媒體近用權是否更糟糕,尤其此刻,台灣正邁向媒體高度集團化、高度集中的時代,未來,誰敢得罪媒體集團呢?

回首近年來的媒體合併史,其中尤以美國在線與時代華納宣布合併最具戲劇性。不少人都堅信全球最大的門戶網站與傳統出版業巨頭這樁價值1840億美元的“聯姻”將徹底改變媒體格局,但這個集網絡服務、出版、電視和娛樂於一體的跨媒體王國卻在2001年實際銷售收入為380億美元,僅比上一年增長了5%﹔以EBITDA(息前、稅前、折舊前收益)計算的營業收入98億美元,增幅為18%,遠低於當初30%的目標。進入2002年,它的股價持續走低,從合並初的57~58美元一路狂跌至14~15美元左右,公司市值也由合並初的2900億美元縮水至850億美元,1000多億的市值轉眼間成為泡影,縮水幅度高達71%。公司2002年第一季度的虧損更是高達542億美元,創下了美國歷史上季度虧損的最高紀錄。整個華爾街一片驚呼:難道當初風光無限的合並到頭來隻是個錯誤?越來越多的分析師甚至開始認為,如果現在將美國在線-時代華納重新進行分拆,其各塊業務的市場價值總和將遠遠大於現在。(復旦大學陳桂蘭、羅亞,2003) 雖然如此,但這種大購併的運動持續在全球媒體挺進,美國跨媒體集團已逐步分為四大傳播集團,包括Walt Disney、Time Warner、Viacom與Comcast,媒介併購案規模亦逐漸增大(Prahalad & Gary, 1994)。。

儘管巨無霸式的媒體集團運作不一定被經濟學者看好,且仍在市場摸索中,但在此同時,傳媒集團化的進程卻不可避免地繼續向前推進著。傳播業資源集中的趨勢日益明顯,集團化成為傳媒業發展的普遍組織形式,在這種背景下,單一媒介很難在生存競爭中取得有利地位,傳媒業的競爭態勢也由過去單一的媒介競爭轉向集團間綜合實力的競爭。在台灣,例如中國時報雖然才以經費問題裁掉中晚,卻立刻以雄厚資金進軍國民黨的五中產業,中視、中廣、中央日報、中華日報、中影,加上中時及中天變成「七中集團」,試問,未來那個政治人物敢得罪七中集團呢?換言之,只要與七中集團的路線及思考模式符合,那麼,七中集團要捧的政客或明星,不都是無往不利嗎?

誠如馬克斯所言,控制物質生產工具的階級,同時也控制心靈生產工具…。因此當他們成為統治階級必定也掌握當代理念的生產與傳布;這樣他們的理念自然成為同時期的統治理念(Marx and Engels1974,P:64-65)。現在,媒體組織與外在勢力之間具有動態關係,媒體先是利用、合併、轉變社會流行的想法,然後再根據自己的一套程式來散布它們。如本周讀物所言,現今首要的媒體企業,它們的潛力及散播之廣大遠勝過去任何一世代,這肇因於傳播工業結構上的兩大連結運動(interlinked movements):集中化(concentration)、集團化(conglomeration)…,例如英國的主要大眾媒介市場上,日報、周末報、平裝書、唱片、商業電視節目中,三分之二的人所消費的物質來自五大媒體公司的生產。…此外,集團化是一九五零年代中期以來的合併運動(merger movement)加速下的產物,在1957到1968十年中,有38%上市公司經由合併及收購(acquistion)過程而消失(程宗明譯)。

跨媒體經營可以使資源更有效配置、提高生產效率,然而跨媒體經營就是做媒體的人的最終目的嗎?中國媒體也強調「做大做強」,但這些說穿了,不都是為股東及老闆的利益而努力罷了,當媒體併購與集團化愈強時,媒體內部組織文化及企業目標可能愈為單一,做為當代媒體人,在制度上已為不合理的收視率收聽率制度所宰制,在媒體企業集團內,則呈現同樣思維及路線的運作生產線,當新聞與工廠一樣之後,媒體工作者只是媒體集團化時代向媒體大亨搖尾的哈巴狗嗎?

媒體工作者究竟是什麼呢?尤其當我看到林義雄現場點名採訪記者,記者說要打電話回去問長官時,那種無奈、可憐、倒霉、裡外不是人的困境,這就是當代記者嗎?

期許當代媒體人站出來,如果能整合現有的十八個媒體工會成為全國性質的「全國記者團結工會」,我們能否在劇變的大時代之中,透過工人自己的專業力量產生獨立於資方、政治力、商業市場之外的專業力量?我們自己來簽訂一個勞動契約,要求記者的起薪不該低於二萬五千元,工時不能再像現在超過一天十二小時?我們來訂立記者專業守則,告訴自己頻道是公有的,新聞應有基本的良知與道義,平衡報導不該是造假新聞的藉口,媒體不該只是大亨賺錢的工具!

    最近去的餐廳:波麗路、御神、橘色的店、鍋膳、十二燒、ECCO、大和
    分類:生活翦影

    ◎yuyen

    《波麗露》是法國作曲家拉威爾一九二八年完成的管弦舞曲,一九三四年,大廚廖水來在大稻埕開設「波麗路」西餐廳。台灣光復後,「波麗路」已成為文人聚會的地方,李天祿、古龍、詹天馬、周添旺、鄧雨賢等音樂、藝文界人士都常在那裡約會,談文學、談繪畫、談音樂。六十八寒暑後,當年以法式餐點如法國鴨子飯及精緻的西點、咖啡聞名,到今天依然維持 並擴張成兩家店。從小弟爬到總經理的廖聰麒表示,許多生意人選擇這裡談生意,王永慶就曾來過好多次。

    yilan/ 御神創意懷石料理

    主廚陳明揚背景很不得了,據說是早年開台灣懷石料理風氣的「七都里」餐廳當年的主廚之一。餐廳位在木柵巷內的寧靜社區裡,很不起眼的地點,卻是高朋滿座人氣頗旺,果然是很有兩把刷子。

    現場品嚐的感覺,覺得其實若嚴格來說,菜餚風格並不完全可說是懷石料理。但若以日本料理角度看,則確確實實是好吃的料理沒錯,最令人心折的是食材,不管是碩大甜美的生牡丹蝦,稍微川燙一下、因而滋味格外細膩的北海道鱈場蟹,搭配山藥素麵的肥腴海膽,以及加拿大的冷藏牛排,香酥彈牙的蒲燒鰻,的的確確都是上選好料。在主廚果雄厚資深的火候功力下表現極是不俗。

    橘 色 涮 涮 屋
    敢 進 口 好 食 材 , 最 重 要 就 是 的 口 碑 。 裝 潢 高 雅 , 濃 濃 和 風 的 「 橘 色 涮 涮 屋 」 , 擺 盤 和 茶 盤 有 精 緻 感 。
    進 口 各 種 頂 級 鮮 活 海 鮮 , 菲 律 賓 進 口 的 肥 美 沙 公 , 大 大 的 蟹 腳 , 在 涮 鍋 裡 燙 熟 立 刻 起 鍋 , 肉 質 結 實 細 膩 彈 Q , 入 口 的 那 股 鮮 甜 味 , 真 無 法 形 容 !
    橘 色 還 進 口 活 龍 蝦 、 北 海 道 鱈 場 蟹 、 帝 王 蟹 , 張 牙 舞 爪 活 蹦 蹦 的 , 鮮 活 上 桌 。 吃 罷 涮 鍋 , 利 用 海 鮮 的 湯 頭 , 由 服 務 人 員 煮 一 鍋 熱 騰 騰 的 海 鮮 粥 , 所 有 鮮 味 精 華 都 在 爆 開 的 米 粒 中 , 又 是 一 場 重 頭 戲 , 當 稀 飯 撒 上 蔥 花 、 海 苔 , 啊 ! 真 鮮 !
    所 有 涮 鍋 皆 附 沙 拉 開 胃 菜 、 菜 盤 、 甜 點 , 甜 點 有 日 式 麻 糬 、 冰 淇 淋 、 紅 棗 蓮 子 湯 等 。


    涮 鍋 好 食 材



    橘 色 涮 涮 屋
    地 址   台 北 市 大 安 路 一 段 135 號 B1 ( 近 仁 愛 路 口 )
    電 話   ( 02 ) 2776-1658
    營 業 時 間   11 : 30 ~ 23 : 30
    刷 卡   可
    停 車   代 客 泊 車
    附 註   另 有 2 斤 半 大 沙 公 1 鍋 2,800 元 、 2 斤 多 日 本 毛 蟹 1 鍋 5,000 元 、 2 斤 多 帝 王 蟹 1 鍋 12,000 ~ 13,000 元 。

    Yilan/ 臨沂街「鍋膳」Yilan前日去吃,果然是很令人驚豔的涮涮鍋呢!(嘖,其實已經嘗試訂了好幾次,卻是直到這次才終於訂到位置...)湯頭看似清淡,但滋味和口感都很紮實即使久煮也不覺得鹹或膩,越煮越好喝
    肉類的部分是強項美國牛小排油花美麗非凡涮過之後又軟又嫩又香,真是過癮得不得了一人份五佰多塊的涮涮鍋能有這樣的肉質表現,頗覺物超所值羊肉也不錯,味道很濃郁有個性
    另外偷看隔壁的雪花豬肉,也是紅白可人想來應也是Q嫩美味的上品下次一定也要點來試試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由於現場想喝清酒,遂點了老闆推薦的大關本釀造味道不錯很配火鍋但讓人驚異的是,用很漂亮的玻璃清酒瓶與酒杯盛出來高檔日本料理店級的侍酒服務讓我們驚訝不已

    1. Blogger yuyen@12/27/2005 8:53 下午: 

      電勵進餐廳--酸菜白肉鍋
      地 址 台北市和平東路一段55巷5號 電話:23513804 訂位專線:23934780
      等 級
      介 紹   終於吃到名聞遐爾(far-famed)的酸菜白肉鍋了!這家餐廳是台電的員工餐廳, 所以有點難找, 不過遠遠就聞到炭燒的味道, 令人興奮!原來它是採吃到飽的方式, 一個人310元加一成, 餐廳內氣氛熱鬧滾滾, 典型的中國人餐廳, 很適合一堆人去吃! 無限量供應的料有北方酸菜, 豬肉(白肉, 可說是三層肉), 牛肉, 羊肉,凍豆腐, 豬血, 蔥油餅(好好吃)等, 湯頭很棒, 其它還有一些涼拌小菜也很不錯! 另外醬料是自助式調配, 別忘了放豆腐乳才會好吃哦~

        如果要去一定要在三天前就訂位, 否則就要七點半以後再去才有位子, 生意實在太好了, 好多人在外面排隊! (1998/10)
      推薦菜 都好吃! 用力吃! 蔥油餅好吃

    2. Blogger yuyen@1/16/2006 3:45 下午: 

      小橘美食電子報
      http://maillist.to/orange
      沾美是一家老字號的牛排館,位於敦化仁愛圓環邊上的地下一樓
      ,沒有很豪華的排場,門面也不是太明顯,但是各方評價都不低,
      我不禁好奇,沾美,究竟有著怎樣的魅力?
        這是我第二次到沾美了,第一次去的時候就想介紹沾美,無奈
      燈光太暗,照片拍出來效果很差。還好這次換台相機,座位也亮一
      點,照片勉強可以看啦。
        沾美算是比較old fashion的西餐廳,從領班、服務生的應對與
      服務,看得出來受過專業訓練,而且領班有一點年紀,負責幫客人點
      餐,態度非常親切,還會適時提出一些餐點上的建議。現場有鋼琴演
      奏,現在台北已經少見到這種餐廳了吧!
        除了麵包、主餐、湯和飯後飲料之外,沙拉、水果和甜點是採自
      助的方式自行取用,種類不少,不過等我吃完主餐,甜點幾乎吃不下
      ,只能望著一堆蛋糕幕斯興嘆。
        我記得我第一次點的是腓力牛排,小米點的是紅屋牛排,可以選
      鐵板或瓷盤盛裝。牛排我不敢吃低於五分熟,通常都吃七分。沾美的
      牛排,不知道是肉質好,調味調得好還是廚師手藝高超,才一入口就
      忍不住說:「哇,好好吃!」東西好吃胃口跟著大開,我居然就吃完了!
        小米點紅屋牛排前,領班一直跟他確認:「紅屋牛排蠻大塊的喔,
      可能會吃不完。」小米還是執意要點紅屋,領班從善如流。小米如願
      吃到紅屋牛排,真的超大塊的!紅屋牛排的特色在於,以丁字骨為界
      ,一邊是像紐約較韌的口感,另一邊肉質則似腓力柔嫩。這樣說來,
      點紅屋可以吃到兩種風味,也蠻划算的囉!小米最後居然沒吃完,對
      他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嘛!
        第二次去,小米還是點牛排,我因為想改善體質,少吃肉類,於
      是我選了海鮮總匯,有明蝦、干貝、魚....,用焗烤方式烹調,很容
      易就有飽足感。比較起來,我還是推薦牛排!
        忘了講沾美的湯。我最近這次喝的是清燉牛肉湯,口感很清爽,
      鹹淡適中。小米點牛尾湯,不是清湯是濃湯,是比較醇厚的煮法,牛尾
      已經煮化到湯中,不注意還看不出來,近似羅宋湯的煮法,一樣好喝。
        到目前為止,沾美的牛排,算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牛排了,會讓我一
      直念念不忘。難怪沾美歷久不衰,不是沒道理的。晚餐的價位
      從700-1500不等,不是太便宜,但絕對很值得。中午是自助餐的形式,
      並不接受點餐,大約是550元吧,聽說菜色豐富,又蠻常更換,
      下回可以試試看。

      小橘推薦
      干貝牛排.......750元

      地址︰台北市仁愛路四段77號B1
      電話︰(02)2711-3793
      交通:仁愛敦化圓環邊
      其他:可刷卡

    3. Blogger yuyen@1/16/2006 3:51 下午: 

      (大溪地花園餐廳)大溪地休閒農場有限公司

      西餐廳部分: 400坪歐式建築花園式大型西餐廳,位於外雙溪橋旁,空氣清晰,依山傍水,山明水秀,環境優雅。搭配高雅室內裝設,工作環境極佳。歡迎對餐飲有興趣的有志青年,共襄盛舉。 地址:台北市士林區中社路一段1號。 中餐廳部分: 1200坪花園式大型中餐廳,位於外雙溪橋畔,空氣清晰,依山傍水,山明水秀,環境優雅。庭園式建築,鳥語花香,工作環境極佳。歡迎對餐飲有興趣的有志青年,共襄盛舉。 地址:台北市士林區中社路一段1號-7號。

    2005/12/12

    女王頭和阿嬤都老了
    分類:陳謙天下

    ◎yuyen
    十二月一號,我們要去野柳和朱銘美術館校外教學,老師說要去野柳和朱銘美術館的時候,我高興極了。那一天,我大約七點二十分就起床了,八點上了車我就開始想著野柳奇形怪狀的美麗岩石的奇特景色。

    進入野柳風景區之後,我看到了一些奇石和林添禎的銅像。野柳的太陽非常的炎熱,天空非常的藍。其中,女王頭給我的印象最深刻,因為大自然的力量實在太奇妙了。

    據說女王頭至少要四千年的風吹雨打才會形成,再經過廿到廿五年,也就是我三十到三十五歲的時候,女王頭的頭就要掉下來了,有人主張要塗抹抗風化藥劑來延長女王頭的壽命,但我反對。因為女王頭是自然的,塗抹了風化劑之後就不完全是自然的了。

    回到家以後,我發現一張1965年時阿嬤抱著大舅舅在女王頭旁的老照片(上圖右),與現在的女王頭照片相比,女王頭脖子變細了、頭小了,看來經過了四十年的風吹雨打日曬雨淋,女王頭和阿嬤一樣她們都變老了。

      2005/12/11

      從《受壓迫者教育學》看記者的勞工覺醒
      分類:鏡中媒介

      ◎yuyen
      幾經掙扎,我曾決定過一批裁員名單;就在公司又要再第二次裁員前,我決定自己先請辭,上級曾好意詢問要不要多撐幾個月參與資遣再走,但想到做為勞方卻得站到資方位置做決策,我想,實在太難熬了。

      現在的記者錢少事多壓力大工時長,被稱為蛋白質職業(笨蛋白痴神經質),在媒體大亨剝削的過程,媒體幹部、主管是記者勞工被剝削的關鍵。保羅.弗雷勒(Paulo Freire)的《受壓迫者教育學》指出,少數壓迫階級在支配與控制多數時,它必須將這些大多數人再做區分,以便繼續保持權力。因此,壓迫者一開始會透過各種方法中止那些可能會喚起受壓迫者團結需求的行動(方永泉譯,2003:188)。這也是很多資方在勞方要成立自主工會之前,先成立一個親資方工會的原因,甚至由資方負責出工會的錢,以避免喚起受壓迫者的團結意識。

      近來社會上出現媒體老闆、資方與社會大眾權益不符的事件中,但媒體記者卻常常不知不覺中跟資方站在一起,甚至主動站在前方第一線去捍衛資方的權益。如同保羅.弗雷勒(Paulo Freire)所提,當受壓迫者幾乎完全沈陷於現實中時,並不需要操控。受壓迫者在某一個體驗的特定時刻中,採行了一種「支持壓迫者」的態度,在這種情境下,他們未能充分清楚地「思考」何為壓迫者,並且也未將壓迫者「客觀化」--亦即發現到壓迫者其實並存在於他們本身之中,這並不必然意味著受壓迫者不知道他們是被踐踏的,但他們對自己受壓迫的知覺,卻因為他們沈陷於現實中而受到減損。在這個層次上,他們即使知道與壓迫者處於敵對立場,但不表示他們必然會去從事於一種可以克服這種予盾的鬥爭(方永泉譯,2003:076) 。

      為什麼記者做為一個勞動者而難以覺醒?又為什麼記者即便是覺醒時,也難以產生改變職場環境的力量?原因不只在於覺醒,更大的理由是在於「媒體幹部」。

      不知道何時開始,記者圈很流行稱呼媒體主管為「長官」,軍方、警界這種習慣服從上級的單位慣以階級、職稱稱呼上級,可以理解。但「記者」該是強調自由主義、批判獨立思考的工作,為何也稱呼上級為「長官」呢?這樣的稱呼彷彿是敬禮高喊「Yes Sir」一般,是否記者愈來愈像一句口號一句動作的工作?或者採訪工作的指派也已經變成純粹上級對下級的互動?

      或者,如同《受壓迫者教育學》的意涵,「長官」與記者之間已是「小壓迫者」與「被剝削者」之間的互動呢?

      保羅.弗雷勒(Paulo Freire)指出,受壓迫者抗爭初期幾乎總是傾向於使自己成為另一個「小壓迫者」(sub-oppressors),而不是追求真正解放。他們的思想結構受到環境的制約,雖然他們的理想是要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但對他們來說,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所代表的常只是成為「壓迫者」。套用保羅.弗雷勒(Paulo Freire)的話,也就是說,媒體幹部很容易在這樣的媒體環境之中不去追求解放,反而去認同壓迫者的行為。

      保羅.弗雷勒(Paulo Freire)的理論下,我們不難理解,為什麼電視台媒體大亨、報閥接班人身邊總有許多媒體人出身的「忠貞」幹部,他們的角色不再是媒體人而被視為「家臣」。但這些媒體幹部過去都是記者菁英中的菁英,也都滿懷理想抱負,最後卻變成了壓迫者的幫手,以提升收視率、閱報率、增加收入為目標,以剝削記者、增加工時、降低薪資為不得已的手段,在市場導向新聞學中,成為媒體大亨的得力助手,雖然如此,但其實他們也都是受壓迫階級的一員。

      Blackburn & Prandy(1977)認為,階級意識的發展與階級處境有關,階級處境又受到市場關係結構與工作場所內的權威關係結構影響,白領勞工勞動階級意識出不來,是其工作職位與處境,讓它無法發展如同藍領階層般鮮明的勞動者意識,至於是否加入或籌組勞工組織,會有利益與內在價值的衝突與矛盾(Wright,1982)。Bain(1979)並指出,並不是受雇於社會階層結構位置上低的職業,工會組織的情況就比較高。

      馮建三老師的《台灣媒體工作者階級意識之初探》探討傳媒工作者的勞工意識與勞資關係,問題是在「何以書生總缺硬骨頭?」或「社外如龍、社內如蟲」的採訪工作性質嗎?或許關鍵還是在於被壓迫階級能否覺醒而產生團結的力量,而且,更重要的是覺醒過程中,受壓迫者中的菁英記者(媒體主管)將成為帶領受壓迫者爭取更多專業的運動領袖,協助記者在惡劣的環境之中存活下來,找到專業記者趨吉避兇的採訪之道,亦或是受到制約在收視率或閱報率、廣告壓力下成為協助媒體大亨的壓迫者。

      《台灣媒體工會意識與集體行動之初探》一文中,林富美提到了,台灣的黨國威權體制統治過程中,常運用「統合主義」,其互動關係是:黨國部門先進行「國家化」的步驟,對民間社會完成征服與臣屬的工作,包括將地方原有政治菁英派系化,社經部門組織化及地域化、利益彙集壟斷,再藉著統合主義與侍從主義的機制達到控制民間社會的目的(林富美,2002)。

      在上述「統合主義」下成長至今,我們被征服、被臣屬的職業何止記者,其中有更多階級、族群都是被麻醉至今。有趣的是,《受壓迫者教育學》一書也提到「文化統合」,保羅.弗雷勒(Paulo Freire)說,那被文化侵略的人,無論他們的層級如何,很少超過侵略者所規定他們的模式,在文化統合中,沒有侵略者的存在,因此,也沒有強加的模式存在(方永泉,2003:233)。

      最後,面對日益艱困的媒體勞動者來說,我們該怎麼辦呢?保羅.弗雷勒(Paulo Freire)呼籲被壓迫者的結論是:如同壓迫者為了遂行壓迫因而要一種壓迫行動理論一樣,受壓迫者為了要變得自由時,也需要一個行動理論(方永泉,2003:236)。當記者還是被壓榨壓迫,而且早已將壓迫者的形象內化的時候,我們不可能自己建構解放行動理論,唯有當壓迫加大到不可忍受時,逼使記者不能再忍耐下去,在歷史的進程中記者與記者領袖邂逅後,共同覺醒共同實踐下,才可能建造出屬於記者自覺的工會理論與架構,進一步去改善記者的工件環境。

      註:保羅.弗雷勒(Paulo Freire)跟哲古華拉同樣是舉足輕重的改革者,大力推動40年代巴西農民和工人識字運動,透過教育解放受壓迫者的被壓迫意識,因而被當時的巴西軍事政權驅逐出境。《受壓迫者教育學》是保羅.弗雷勒(Paulo Freire)最重要的著作之一,將教育的重心從壓迫者轉至受壓迫者身上,他認為民眾的識讀能力,與批判意識的形成有密切關係,教學行動因而是一種政治性的文化行動。

      在完成《受壓迫者的教育學》的二十五年後Freire又寫了《希望教育學》。前書是1968年Freire流亡智利期間時所著。在1960至1970年間拉丁美洲經歷政治及經濟的強大變化,而Freire本人在巴西所推動的教育計畫則埋下他後來受軍政府流放的命運。《希望教育學》是1992年完成初版(英文版是在1994),二十五年之間Freire歷經人生的各種重大經驗。

      Freire自認《希望教育學》是一項揭示的冒險之旅(adventure in unveiling)。在《壓迫者的教育學》中,Freier是在一種”intensely troubled moment in history 的情況中寫成,但是在《希望教育學》中,它則是充滿了誠實、自我反省、再次強調對話及反威權的主張。Freire對《希望教育學》的定位是:”A better restatement of what I have already said 和”以希望來做一些新的詮釋”(to do some ‘new’ saying …..by hope 。

      1. Blogger yuyen@12/21/2005 9:58 上午: 

        國號是「永清」,與一中一樣,全然符合受壓迫者教育學

        不想獨立的「獨立運動」
        ──「台灣民主國」的本質
        ▉李筱峰(世新學院副教授)

          一百年前,清國因甲午戰敗,與日本在馬關議和,決定割讓台灣,台灣官紳旋即宣布成立「台灣民主國」,繼續抗日。有人說,台灣民主國是東亞第一個民主國,是第一次的台灣獨
        立運動,其然乎?豈其然乎?

          一八九五年五月中旬,「全台紳民」透過南洋大臣兼兩江
        總督張之洞電奏朝廷,表達了「建國」的意願,電文中說︰

          「台灣屬日,萬姓不服,疊請唐撫院代奏台民下情,而事難挽回,如赤子之失父母,悲憤曷極。伏查台灣已為朝廷棄地,百姓無依,惟有死守,據為島國,遙戴皇靈,為南洋屏蔽,惟須有人統率,眾議堅留唐撫暫仍理台事。並留劉鎮永福鎮守台南,一面懇請各國查照割地,紳民不服公法,從公割斷台灣 應作何處置,再送唐撫入京,劉鎮回任,此舉無非戀戴皇清,
        圖固守以待轉機。」

          電文雖然明白表要「據為島國」,卻又說「遙戴皇靈」「此舉無非戀戴皇清」,顯然,獨立並非其本意。果然,接下來「台灣民主總統」唐景崧在就任文告中,講得更露骨︰「…… 全台士民不勝悲憤,當此無天可籲,無主可依,台民公議自立為民主之國」「惟是台灣疆土,荷大清締造二百餘年,今雖自立為國,感念列聖舊恩,仍應恭奉正朔,遙做屏藩,氣脈相通
        ,無異中土。」

          這份「獨立國家」首任總統就職宣言的內容,竟然明白否定其獨立的本意,為世界上絕無僅有。誠如黃昭堂教授所言︰「台灣民主國建國的目的,在於阻止日本對台灣的佔領,建國
        只是抗日的一種手段……。」

          年號「永清」的台灣民主國,以「藍地黃虎旗」為國旗,然而台灣不產虎,竟然以虎作為台灣的標記。當時清朝是用龍旗,台灣民主國不敢冒犯龍威,改用虎旗,或有以示「龍虎兄弟」之意?再說,唐景崧就職典禮時,紳民對他行「兩跪六叩
        」的封建式朝儀,其「民主」之內涵也可見一斑了。

          所以,台灣民主國其實不能算是一次真正的台灣獨立運動。所謂「全台紳民」,其實只是丘逢甲等一些「大租戶兼讀書人階級」(王育德語)。他們要建立台灣民主國的主要目的,不在真正追求台灣的獨立自主,而是在保守其既得利益;而站在清廷方面,清廷的官吏在甲午戰敗後想以台灣作為和談的籌碼,但恐台民不服,因而必須製造抗日行動在台灣,使台民覺得是日本來佔領台灣,而不是清廷將台灣出賣。當時的江南道監察御使張仲炘就曾向朝廷提出這樣的質疑︰「今者戰事已停,而台灣獨否,同是中國人民土地,何分南北?臣於是知謀國之臣,有以台灣媚敵之心矣。……今日不停戰,即欲使倭奪而據之,冀以威脅台民阻梗之愛,並以掩飾中國割棄之恥,且可曰︰『彼自取之,非我與之也』。」既然要台灣繼續抗日,但又不能以清國一省之名抗日,以免違約,故而須以獨立名份為之。這種用意,是清廷部分官吏的用意。史料中顯示,台灣的抗日行動,頗受清廷部分官吏的影響,其中以張之洞影響最鉅。割台後的抗日之役,張以職務及舊交關係,聯擊唐景崧、劉永福等人抗日,儼然成為幕後指導者。簡單說,「台灣民主國
        」是清朝官吏打出的「台灣牌」。

          總之,台灣民主國只能說是一次「假獨立」,猶如今日商場上一些商人因債務糾紛,而與妻子辦理「假離婚」(法津名義上的離婚)一樣。誠如美籍歷史學者H·J·Lamley所指出的
        ,台灣民主國是「非革命、非獨立、非真民主」。

          檢討台灣民主國失敗之因,有人認為是因為得不到國際外交的支持。其實,這並非重點,須知道,要建立「台灣民主國 」這個念頭,還是法國透過陳季同提醒的。法國曾告訴唐景崧,要替清國爭回土地,已經不可能,若台灣獨立自保,則還有希望。法國原先還派兩艘軍艦前來馬公聲援,但終而放棄支持。其他各國也都不願為台灣事而惹來一身腥,道理很簡單,試想,當時唐景崧對外宣稱這個「台灣民主國」與清國「氣脈相通,無異中土」,既然昭告世界說我的獨立不是真的,則世界上有哪一個愚昧的國家,會去支持一個自己都不願意真正獨立的「國家」?自己本身沒有真正獨立的意願,豈能期待國際外
        交的支持?天底下沒有這種邏輯。

          所以,台灣民主國失敗的最大癥結,在於內部獨立建國的主觀意識太弱,完全不像在打一次獨立戰爭。民主國部隊抗日無能,擾民與內鬥卻非常在行。領導階層人物則好說大話,而無抗日決心,像唐景崧,日軍才到基隆,他就逃跑了,前後只當十日的總統,被戲稱為「十日總統」;像丘逢甲,寫起抗日文章,激昂慷慨,什麼「義與存亡」「誓死守禦」,但是等到唐總統要他調兵北上支援,卻躊躇不前,最後沒有打過一兵一
        卒、一砲一彈,就捲帶軍餉逃入中國了。

          一百年前的這段台灣歷史,不知道給我們今天台灣人什麼
        啟發與教訓?

        (原載1995年4月16日自立早報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