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02

謙謙去高雄玩
分類:陳謙天下

◎yuyen
十年來兩度去旗津坐渡輪,上一次是採訪沒有人認為他會當選的謝長廷,這一回,是陪小三的兒子坐船去。

遠眺大海,台灣是海的小孩,但我們對這片醞育之海何等陌生。

高雄港邊幾許蕭條,如同我們與海之間的無言與尷尬。

    2005/05/01

    聯共反台?台灣人如何抉擇
    分類:政論誤國

    ◎yuyen
    連馬王聯共反台,台灣人如何抉擇?
    2005年春天穀雨酥酥,滿地春泥,陰情不定的土地上,嘉南平原一片新秧,北台灣的茶園則趕著摘下最好喝的春茶。這樣一個春意盎然、生機無限的台灣,卻即將面臨歷史十字路中關鍵抉擇。從清明、穀雨到立夏,台灣人民雖然還沒準備好,但國共兩黨已公開宣布聯手反台制台,雖然中國人不給我們機會公投決定,但台灣人還是再度面臨了數百年來我們必須做的抉擇:「你要做台灣人?還是中國人?」

    台灣人的命運如夢魘一般,是被異族一次又一次的統治,不准我們有自己的史觀與語言。1626年西班牙人在紅毛城建聖多明各城,1642年荷蘭人統治台灣38年稱頌「台灣是一頭好乳牛」,1661年鄭成功攻陷鹿耳門,1681年清朝設台灣縣,1895年辜顯榮引日本軍隊到北城門,到1949蔣介石來台灣軍事戒嚴,2005年國民黨與共產黨攜手「反台(獨)」。數百年來,台灣人幾乎沒有機會選擇自己的命運,西班牙、荷蘭、東寧王國、滿清、日本人、蔣家獨裁政權接續統台灣,而此刻,中國國民黨與中國共產黨聯手,台灣人還有沒有權力選擇做「台灣人」?

    附和「聯共反台」,國民黨本土派已死

    國民黨主席連戰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高喊「聯共反台」、「聯共反台獨」的一瞬間,如同正式宣布啟動台灣政黨政治開展兩大路線的分水嶺。一條是堅絕反對台灣擁有獨立主權的「反台獨」連戰路線,這條路線清楚標示以台灣歸屬「一個中國」為目標;另一路線,則是主張台灣絕非中國一省,台灣朝主權正常國家發展的「主權派」,也就是台獨派。

    在這之前,政黨的兩大路線從來沒有這麼清楚標示過。蔣家時代是「中華民國到台灣」,蔣經國執政末年說他也是台灣人,李登輝執政時代是「中華民國在台灣」,走模糊台獨路線。二千前總統李登輝揮別國民黨後,國民黨從不清楚說明國民黨台灣前途主張。即便連戰二千零四年選總統,在台南億載金城拍廣告強調是台南人,或講了整整半年台語還五體投地親吻土地,但國民黨從沒公開討論過「聯共反台」,立法院長王金平還以連宋配競選主委身份說:「台獨也可以是人民的選項」。

    春雨綿綿,連戰訪中國的意義不在於是熊貓或懷舊之旅,是正式以行動向台灣二千三百萬人民宣告中國國民黨的「台灣政策」。連戰所強調的「中國」是領土及於新疆、西藏那一個中國,不論名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或「中華民國」,在連戰心中的圖像一樣。而且這不僅是連戰個人的「台灣政策」,同行背書的還有副主席吳伯雄、屬本土派的國民黨立委李全教等。原屬國民黨本土派的立法院長王金平在台灣力挺連戰「說得有道理」,大力稱頌國民黨與共產黨「反台獨」立場一致。台北市長馬英九則在接受香港官方的電台專訪時額手稱慶附和:「陳水扁政府應該落實執行國共達成的共識。」

    國民黨與共產黨達成「一個中國,反對台獨」共識,原屬「本土派」的王金平、李全教附和,馬英九聲援。國民黨終於向台灣人民說清楚模糊五年的黨的路線,宣示為堅定主張台灣屬中國一部份的「一個中國」政黨,國民黨如同宣告「本土派」已死。連宋王馬相爭泛藍共主許久,此刻真正的泛藍共主已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家主席胡錦濤。

    連、王、馬正式向台灣人民定調,這個動作是在台灣島內這池水投入大石,水為之濺,島內一分為二,一派即是「台灣與中國同屬一個中國」,一派是「台灣與中國不屬一國」。過去十餘年來,主張台灣歸中華人民共和國管轄的「統派」一直以「中華民國」為擋箭牌,主張台灣是一個國家的也躲在「中華民國」保護傘下,當國共兩黨向世界各國宣示共為一個國家之後,民進黨政府真是名符其實的「少數政府」,台灣再也沒有模糊空間。

    這正是歷史抉擇關鍵時刻,有人可能從沒有檢視想清心中的「中華民國」圖像為何?有人不願抉擇、有人主張要打仗就投降、有人覺得是台灣人或中國人都沒差別、其中也有堅定的中國人、堅定的台灣人。

    魔鏡般的媒體向台灣人洗腦
    人心百百種,但,台灣的媒體大亨早已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抹脂塗粉,主流媒體過去年幾年資金不足面臨生存困境,港資、中資、外資早已介入,媒體大亨心中想的是如何去中華人民共和國做生意、如何賺錢。主流媒體在連戰訪中八天以來幾成中國宣傳道具,巨細無遺介紹中國美好,從不檢視稱為「和平之旅」但中國是否放棄非和平手段?中國時報、聯合報不斷強調「一個中國」就是和平,隻字不再提人民有公民自決權。電視台新聞談到竹聯幫成員朱家訓打人稱許是「有情有義」,卻形塑支持台灣主權獨立的歐里桑為暴力首惡。
    人類為什麼需要媒體,人類透過照鏡子確認「自我」,透過媒體窺見「他人」,從觀看他人之中追尋「群體」確認自我的位置。但是,這段時間讓人沮喪的是,台灣的媒體荒腔走板不只回到2004年總統大選前連宋配必勝的一面倒,幾乎是2000年總統大選前一面高呼連戰必勝的翻版,閱聽人只能從媒體哈哈鏡來看世界,在媚中親中的媒體魔鏡中,我們真能找尋到自我的位置嗎?我們會不會因此以為台灣人個個都引頸期待被中華人民共和國統治,希望一個中國,而接受新一階段的洗腦呢?
    有人擔心中華人民共和國以國共戰爭時的「第五縱隊」滲入媒體等各行業,台灣媒體其實早已不需要第五縱隊,當國民黨兩度敗選之後,「黨國體制」崩解,所謂的「主流媒體」早已面臨內部中心思想的崩解,甚至出現給民進黨政府執政不如給共產黨來管的想法。

    國民黨大老許歷農今年2月接受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網」專訪時,對於他在中華民國成立政戰部門反共出面反悔的言論,許歷農說:「1979後我支持統一。」強調他支持中華人民共和國鄧小平的社會主義。中華民國過去的政戰體系將台灣人民洗腦說「共匪、黨外、台獨」是人民三合一敵人,此刻,「黨外」已執政,「共匪」成為當年政戰體系領袖許歷農的同志,只剩下「台獨」是國民黨與共產黨共同的敵心,沒想到,「主權獨立的台灣」竟成為國共的共同敵人。

    統獨提前攤牌,台灣只能拱手讓人?

    台灣是不是主權獨立的國家呢?從國際法來看,「國家」是在國際法秩序下具有法人格的主要實體。根據1933年蒙特維迪奧公約,「國家」定義是:「一擁有特定領土、固定人口與其他政治實體從事正式關係的政治實體。」主權有二種意思,一種是國際法的對外主權,表示一個國家對外的獨立性,可以在國家固有的領土內獨立行使統治權,不受別國的干涉;另一種是國內法上的主權,表示在一個國家內,可以決定最高意見的權力,這種權力的來源就是我們人民,例如,1996年民選總統時選民被稱為「總統的頭家 」,就是國民主權行使。
    這種主權屬於人民的想法例如1776年美國獨立宣言說:「政府是由人民所設立的,政府所具有的權力都是來源於人民的同意」。1789年法國人權宣言第三條說:「一切主權本質上應來源於人民,任何團體或個人均不可行使未經國民同意而交出的權力」。國家的權力必須直接或間接由國民產生,憲法和法律也是由人民直接或間接訂出來的。

    共產黨與國民黨同聲支持一個中國,共同反對台獨之後,國共宣示對於台灣主權交叉持股,台灣人民能不能展現人民的集體力量呢?當公眾媒介的輿論不再展現台灣主權獨立的聲音,而社會欠缺可以反映民意的實質領袖時,這正是台灣國族發展的關鍵時刻,台灣會繼續是主權獨立的國家,或者像香港一樣成為中國的邊陲地區?台灣會像上海一樣成為上繳三成稅收的「特別行政區」嗎?或是在十年廿年之後成為上繳七成稅收的一省嗎?台灣會不會像新疆一樣變成滿街被刻意移入的中國人而找不到原來的維吾兒族人?台灣人會不會像部份明星歌手,必須站出來發誓強調:「我們真的不是台灣人,我們是中國人」?

    《舊約聖經.列四記》曾提到以色列王所羅門20歲時的故事,兩位婦人各抱著一個嬰兒來見所羅門王,其中一個嬰兒已死。兩婦人聲稱活著的嬰兒是她生的,為此爭吵不休,究竟這嬰兒屬於誰的。所羅門王叫部下拿一把大刀,建議將嬰兒剖成兩半,一人給一半。當他提出這個建議時,一位婦人立即哭著懇求不要動手,她願意把孩子讓給對方。另一位則認為很公平,因為這樣這個孩子…「台灣」就不會被對手奪去了。

    台灣如同需要呵護的嬰兒,「一個中國」派一刀砍下只求台灣人不再擁有自己的主權,連戰心之所向是要中華民族大中華的繁榮,寧可台灣黑幫橫行也不願讓台灣與中國分隔,那麼,做為希望當家做主的台灣人,我們只能像那個婦人為求活命拱手把台灣讓人嗎?

    我們的姓名與尊嚴將淹沒在強權的洪流?

    當馬英九、王金平宣誓認同連戰的一個中國之後,連馬王的國民黨路線確定,在立法院當然是貫徹「胡連共識」的胡錦濤意志,通過共產黨要的反對軍購、反對台灣博覽會、反對台灣政府組織再造等的「胡錦濤條款」,對以立法要求政府去簽署以「一個中國」為前提的三通等條款,台灣的立法院會不會淪為中國的立法局,立委們為連戰背書向胡錦濤輸誠。台灣在中國的飛彈威脅、武力恐嚇下,一步步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特區、一省?

    排灣族詩人莫那能曾寫過一首詩〈恢復我們的姓名〉:
    從「生番」到「山地同胞」
    我們的姓名漸漸地被遺忘
    在台灣歷史的角落
    從山地到平地我們的命運,
    唉,我們的命運
    只有在人類學的調查報告裡受到鄭重的對待與關懷強權的洪流啊以沖淡了祖先的榮耀自卑的陰影在社會的邊緣侵占了族人的心靈我們的姓名在身份證的表格裡沈沒了無私的人生觀在工地的鷹架上擺盪在拆船廠、礦坑、漁船徘徊莊嚴的神話成了電視劇庸俗的情節傳統的道德也在煙花巷內被蹂躪英勇的氣概和純樸的柔情隨著教堂的鐘聲沉靜了下來我們還剩下什麼?在平地顛沛流離的足跡嗎?我們還剩下什麼?在懸崖猶豫不定的壯志嗎?

    念著莫魯道的這首詩,台灣的夢、台灣的春泥、新秧、好茶是不是從此淹沒在強權的洪流中?我們會不會像1626年西班牙人攻來、1642年荷蘭人統治時、1661年鄭成功攻陷鹿耳門、1681年清朝設縣、1895年辜顯榮引日軍到北城門、1949蔣介石來台軍事戒嚴時一樣,重蹈祖先命運接受強權如中國共產黨統治,台灣人還有沒有做「台灣人」的尊嚴與權利?當政治領袖與媒體聯共制台反台之後,台灣人能否展現集體國民意志,凝聚出自我們與主流,找出歷史與當代的自我,做個靈魂深處真正的台灣人?